第2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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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眼萬年
看著娘擔憂的目光，我知道她不是擔心我會傷害他，而是擔心我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。所以她寧願自己受再多的委屈，也不願意讓我受委屈。
眼睛不自覺蒙上了一層霧氣，我慢慢地站起身來，難過地轉過身去。
我看向外面，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，“娘，你別管了！你暫時留在洛王府，哪裏都不要去，等我討回了公道，我就回來，咱們一起回家，就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心中的恨意再也忍不住，在臉上肆意的宣洩。
娘，如果是他，我就讓他身敗名裂，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；
如果不是他，我要幫你搶回本來該屬於我們的東西。
娘聽了慌忙站了起來走向我，我趕緊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，娘快步走到我的身前，緊緊拉著我，臉上的擔憂更甚了，“小月，告訴娘，你到底想幹什麽？不管怎麽說，他都是你的親人，即便再不好，你都不可以過分，你知道嗎！聽娘的話，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，不要再鬧了，好嗎？”
我看著娘，心裏一陣陣酸楚，娘，你這樣念著親情，他可念過一點親情，自己在京城過的這樣風光，卻忘了自己的妻女在老家受苦？
如果他真的有一點愧疚之情，這麽多年為什麽不想辦法彌補，為什麽不回去找我們？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諒！
“娘，你放心，我不會做過分的事。我只是想出口惡氣，跟他們鬧一鬧，出完這口氣，我就回來。你就在這裏，等我回來，好嗎？”
“哦！想去就去吧！女兒大了，有自己的想法了，做娘的也管不了了。”
娘失魂落魄地慢慢地一個人上樓去了，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。
她一直到晚上都沒有下來，我知道我又傷了她的心了，可是我不得不這麽做，如果把真相告訴了娘，她會擔心的。
一大早，洛王就派人去送了信，元和公主府的人聽了，立刻派人來了，孟少卿居然親自來了，此刻就在門外等我。
他居然自己來了，可見他是不怕我去的，我心裏一時有些動搖，難道真的不是他嗎？不，就算不是他，當初的事也不能原諒，你絕不能心軟。
我知道我就要離開娘了，心裏有些不舍，娘昨天上樓之後，就再也沒有理過我，她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呢。
我走到娘的床前，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，“娘，別生氣了。我真的只是去討公道，真的不會離開你。我發誓，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，我若是離開你，我就……”
“不許胡說八道！你給我起來！”娘立刻坐起來，生氣地將我拉起來。
看到她肯理我了，我知道她原諒我了，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我真的很擔心她會怪我，她如果真的不肯原諒我，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該不該去了。
我一下子撲到娘的懷裏，“娘你不生我的氣了？”
娘抱著我閉著眼睛不住地唉聲嘆氣，“唉，娘其實沒有生氣！”
我仰起頭來，笑道：“還說沒生氣，昨天都不理我呢。”
她對我笑笑，笑中包含了說不盡的不舍和痛惜，她憐惜地摸摸我的頭，“娘，不是生氣，只是有些害怕。去吧，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。沒想到，這一天會這麽快。娘知道你小時候就很羨慕人家有爹，現在終於有了，我豈能攔著你，快去吧！”
“不是的，我只是……”我將差點沖出口的話憋了回去，交代道：“娘你一個人千萬不要出門，如果悶了，就去後花園逛逛。”
娘「嗯」了一聲，別過臉去，不看我。
“娘，我很快就會回來的。你等著我，我回來，咱們就一起回家。”
娘深深地看了我一會，忽然走到門口打開了門，她靜靜地站在門口和門外那個頭發花白，皺紋深刻的老人四目相對。
我看不到娘的表情，只看到孟少卿那癡迷而又慚愧的面容和噙著淚水的雙眼。
他們就這樣對望著彼此，誰都沒有說話。
洛王、賈思文和幾個下人此刻也是靜靜地看著，都沒有說話，此刻這個小小的院子，站了這麽多人，確是這麽安靜。
天空籠罩著一層薄霧，太陽只剩下了紅紅的輪廓像是一個紅燈籠似的高高的掛在樹梢上。一股涼氣灌入屋裏，屋裏似乎一下子就變冷的。
他們此刻會想些什麽？
孟少卿忽然笑了，雖然我看不娘的表情，我似乎也感覺娘笑了一下。
十幾年的恩怨，一笑就真的能抹去嗎？
十幾年的時光，彈指一間，消逝而去，帶走了什麽，又留下了什麽。這一瞬間的凝視，一眼萬年，時間定格，訴說了什麽，又能改變什麽。
很多人很多事，我們自認為已經忘了，當那人再出現，或許舊事重提，你才發現，你根本沒有忘記，只是將它藏在了心裏深處。
良久，娘終於收回目光，看向我，“快走吧，他在等著你呢！”說完狠狠地推我出來門，將門一下關上了。
看著那緊緊閉著木門，我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。心裏好難過好難過，心好痛好痛，明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，為什麽會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？
我很想開了門去，撲進她的懷裏，說我不去了。
當看到孟少卿時，我終於還是忍住了。如果我不去，就無法解開他的真面目，就無法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。
我承認我曾經無數的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，我也承認自己當初來京城想找他，不僅僅是要來報覆他，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。
我也承認我知道是他時，雖然恨他拋棄了娘，但心裏還有些希望的，希望他是不得已苦衷，希望他是真的悔過。
我不想認他，不代表希望自己有一個不堪的爹。我不想原諒他，不代表不希望他是一個好人。
這個世上誰不會犯錯呢，如果知錯就改，為什麽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？怕的是一錯再錯，終究走向毀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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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娘擔憂的目光，我知道她不是擔心我會傷害他，而是擔心我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。所以她寧願自己受再多的委屈，也不願意讓我受委屈。
眼睛不自覺蒙上了一層霧氣，我慢慢地站起身來，難過地轉過身去。
我看向外面，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，“娘，你別管了！你暫時留在洛王府，哪裏都不要去，等我討回了公道，我就回來，咱們一起回家，就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心中的恨意再也忍不住，在臉上肆意的宣洩。
娘，如果是他，我就讓他身敗名裂，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；
如果不是他，我要幫你搶回本來該屬於我們的東西。
娘聽了慌忙站了起來走向我，我趕緊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，娘快步走到我的身前，緊緊拉著我，臉上的擔憂更甚了，“小月，告訴娘，你到底想幹什麽？不管怎麽說，他都是你的親人，即便再不好，你都不可以過分，你知道嗎！聽娘的話，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，不要再鬧了，好嗎？”
我看著娘，心裏一陣陣酸楚，娘，你這樣念著親情，他可念過一點親情，自己在京城過的這樣風光，卻忘了自己的妻女在老家受苦？
如果他真的有一點愧疚之情，這麽多年為什麽不想辦法彌補，為什麽不回去找我們？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諒！
“娘，你放心，我不會做過分的事。我只是想出口惡氣，跟他們鬧一鬧，出完這口氣，我就回來。你就在這裏，等我回來，好嗎？”
“哦！想去就去吧！女兒大了，有自己的想法了，做娘的也管不了了。”
娘失魂落魄地慢慢地一個人上樓去了，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。
她一直到晚上都沒有下來，我知道我又傷了她的心了，可是我不得不這麽做，如果把真相告訴了娘，她會擔心的。
一大早，洛王就派人去送了信，元和公主府的人聽了，立刻派人來了，孟少卿居然親自來了，此刻就在門外等我。
他居然自己來了，可見他是不怕我去的，我心裏一時有些動搖，難道真的不是他嗎？不，就算不是他，當初的事也不能原諒，你絕不能心軟。
我知道我就要離開娘了，心裏有些不舍，娘昨天上樓之後，就再也沒有理過我，她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呢。
我走到娘的床前，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，“娘，別生氣了。我真的只是去討公道，真的不會離開你。我發誓，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，我若是離開你，我就……”
“不許胡說八道！你給我起來！”娘立刻坐起來，生氣地將我拉起來。
看到她肯理我了，我知道她原諒我了，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我真的很擔心她會怪我，她如果真的不肯原諒我，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該不該去了。
我一下子撲到娘的懷裏，“娘你不生我的氣了？”
娘抱著我閉著眼睛不住地唉聲嘆氣，“唉，娘其實沒有生氣！”
我仰起頭來，笑道：“還說沒生氣，昨天都不理我呢。”
她對我笑笑，笑中包含了說不盡的不舍和痛惜，她憐惜地摸摸我的頭，“娘，不是生氣，只是有些害怕。去吧，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。沒想到，這一天會這麽快。娘知道你小時候就很羨慕人家有爹，現在終於有了，我豈能攔著你，快去吧！”
“不是的，我只是……”我將差點沖出口的話憋了回去，交代道：“娘你一個人千萬不要出門，如果悶了，就去後花園逛逛。”
娘「嗯」了一聲，別過臉去，不看我。
“娘，我很快就會回來的。你等著我，我回來，咱們就一起回家。”
娘深深地看了我一會，忽然走到門口打開了門，她靜靜地站在門口和門外那個頭發花白，皺紋深刻的老人四目相對。
我看不到娘的表情，只看到孟少卿那癡迷而又慚愧的面容和噙著淚水的雙眼。
他們就這樣對望著彼此，誰都沒有說話。
洛王、賈思文和幾個下人此刻也是靜靜地看著，都沒有說話，此刻這個小小的院子，站了這麽多人，確是這麽安靜。
天空籠罩著一層薄霧，太陽只剩下了紅紅的輪廓像是一個紅燈籠似的高高的掛在樹梢上。一股涼氣灌入屋裏，屋裏似乎一下子就變冷的。
他們此刻會想些什麽？
孟少卿忽然笑了，雖然我看不娘的表情，我似乎也感覺娘笑了一下。
十幾年的恩怨，一笑就真的能抹去嗎？
十幾年的時光，彈指一間，消逝而去，帶走了什麽，又留下了什麽。這一瞬間的凝視，一眼萬年，時間定格，訴說了什麽，又能改變什麽。
很多人很多事，我們自認為已經忘了，當那人再出現，或許舊事重提，你才發現，你根本沒有忘記，只是將它藏在了心裏深處。
良久，娘終於收回目光，看向我，“快走吧，他在等著你呢！”說完狠狠地推我出來門，將門一下關上了。
看著那緊緊閉著木門，我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。心裏好難過好難過，心好痛好痛，明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，為什麽會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？
我很想開了門去，撲進她的懷裏，說我不去了。
當看到孟少卿時，我終於還是忍住了。如果我不去，就無法解開他的真面目，就無法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。
我承認我曾經無數的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，我也承認自己當初來京城想找他，不僅僅是要來報覆他，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。
我也承認我知道是他時，雖然恨他拋棄了娘，但心裏還有些希望的，希望他是不得已苦衷，希望他是真的悔過。
我不想認他，不代表希望自己有一個不堪的爹。我不想原諒他，不代表不希望他是一個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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